貴仔不貴載

聽著雨森佟發自內心的發言，旗木卡卡西心臟不禁一緊，跟著露出欣慰的笑。他想猿飛蒜山在天之靈要是能聽見對方這句話，相信會跟他有一樣的反應吧。

回想起不久前和對方剛見面時的經過，對於臉上總有著完美微笑，讓人無法摸透內心情感的雨森佟，與年齡不相仿的表現讓他給予極高評價，卻是在第七小組通過他的考驗後，他才從對方口中得到緣由。

得知對方有前世的記憶，還是個沒有情感的殺手，旗木卡卡西不禁想起不久前那個待在暗部的自己，他不知道是因為對方和自己有著相似的過去，還是因為他是波風湊的學生，亦或是對方已經成為自己的學生而有義務，他就是覺得不能丟下對方不管，所以他教導對方何謂情感。

隨著雨森佟對情感有更多的了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越來越豐富，旗木卡卡西卻發現對方在不知不覺中竟在自己心中佔了極大份量。

兩人吃飽喝足後，由於雨森佟無法動彈，所以旗木卡卡西決定先抱著對方到醫院一趟借輪椅。

天空仍舊有些灰暗，雨森佟抬眼望著天空，天空烏雲密布，他想待會會下雨吧。

「待會我還有個地方要先去一趟，我先帶你去找鳴人他們。」旗木卡卡西邊推輪椅邊道。

「卡卡西老師是要去慰靈碑那吧？我跟著去也沒關係。」頓了一下，雨森佟笑著說：「還是卡卡西老師覺得推著輪椅不方便？」

失去戰鬥能力的大蛇丸見猿飛蒜山死去後，隨即在音忍四人眾的保護下離去了。沙忍者與音忍者們也開始紛紛撤退，旗木卡卡西和眾人來到會場屋頂，卻見雨森佟跪趴在那，斗大淚水正不斷滴落，頓時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

旗木卡卡西知道雨森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猿飛蒜山，雖然亂來的讓人火大，但結果卻是沒救到人，人還是為了救他而犧牲，內心受到的打擊恐怕不是旁人能想像的。

看著猿飛蒜山一臉安祥，旗木卡卡西走到雨森佟身邊將對方攔腰抱起，赫然發現對方似是一點力也使不上，他想大概是方才釋出巨大查克拉的緣故，雖然他並不清楚那究竟是在做些什麼。

雨森佟的臉上佈滿淚痕，被旗木卡卡西抱在懷裡，卻是連伸手抓住對方的力氣都沒有。模糊的視線讓他看不到猿飛蒜山，此時此刻卻是連抹去淚水都做不到，這讓他內心更加痛苦萬分，對自己的弱小感到無力。

旗木卡卡西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可以如此在乎一個人，甚至到了怒火攻心的地步。

對於雨森佟如此隨意的回答，怒氣瞬間直衝腦門，甚至表現在外，直接就將襲來的敵人打飛甚遠，旗木卡卡西怒瞪著雨森佟，低吼著：「太亂來了！」

現在的雨森佟身重咒印，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凝聚查克拉，且隨時都有可能被咒印吞噬，在如此險峻的狀況下，變化成猿飛蒜山模樣的竟是本體而非分身，現在本體被結界阻擋在內，外人根本無法救援，這要旗木卡卡西怎麼不心急、不生氣？

但雨森佟只是依舊笑了笑，最後化成一陣白煙，消失無蹤。旗木卡卡西心裡那個火啊，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就將影分身給解除，讓他即將宣洩而出的怒氣無處發洩，頓時對付敵人的力道又更狠了些，看得一旁的阿凱都有些冒汗。

依舊與動畫劇情無太大差異，宇智波佐助與我愛羅的戰鬥可以說相當精彩，唯一不同的是起初的我愛羅情緒相當穩定，還曾抬頭看了眼在休息室觀望的雨森佟。

但隨著戰鬥越演越烈，卻還是邁向了雨森佟所知曉的未來──在我愛羅因為被宇智波佐助的千鳥造成傷害後，會場觀眾一個個身重幻術而陷入昏迷，化身為風影的大蛇丸也向部下發出指令，作戰開始的暗號響亮而顯眼的告知伺機而動的沙忍者與音忍者們，摧毀木葉的行動正式開始。

猿飛蒜山被大蛇丸挾持至屋頂，潛藏在旁的四名音忍跟著現身，在大蛇丸的一聲令下施展四紫炎陣，一名衝上前去搭救猿飛蒜山的暗部因此撞上結界，起火自焚。

沒多久手鞠和勘九郎帶走有些失控的我愛羅，宇智波佐助在不知火弦間的幾句話下跟著追了上去，而大蛇丸沒多久也撕下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

這大概是雨森佟重生以來，第一次深刻體認到自己的改變。

從以前開始，所以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因為森下雨海，就連照料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都理所當然是因為她，但這一次，他發現似乎有些不對勁。

起初是因為森下雨海而重視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和我愛羅，而出生在木葉村的他自然是主動接近同樣身在木葉村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但他卻沒發現當他實際接觸到他們時，長期特別關注他們的情感竟漸漸改變。

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自己的意志，就好比現在，他雖然是因為森下雨海而關注我愛羅，但卻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渴望而詢問對方願不願意將自己當作家人般的存在。

提前先和我愛羅提起家人這件事是雨森佟預料之外的事，他沒想到會這麼剛好碰到情緒有些失控的我愛羅，當面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想要稍微減輕對方的痛苦，哪怕只有一點也好。雨森佟因此而做出提前告知對方的決定，至於對方的答覆讓他等多久都行，他不急。

當然，就算遭到對方拒絕他也不意外，畢竟我愛羅是沙忍者村的人，彼此距離相隔遙遠，他們相處的時光並不會因為我愛羅答應和雨森佟成為家人而有所增長。

雨森佟也明白我愛羅的為難──沙忍者村明天會襲擊木葉忍者村──所以他並沒有勉強對方馬上給予答覆，而是給他時間慢慢思考。

那天過後，雨森佟和往常一樣繼續將咒印的力量轉換成自身力量，三餐也會乖乖出來和三人一同食用，而在三人每次刻意準備豐盛料理的餵食下，他的氣色倒也有幾分好轉。

直到正式選拔前一天，雨森佟盡自己最大的可能，終於能長時間凝聚查克拉。但由於時間匆促的關係，經由他計算的結果，目前凝聚查克拉最長能維持約莫兩個鐘頭──這還是在使用查克拉不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情況下。

雨森佟曾經凝聚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查克拉，結果就是為了壓制咒印爆走，累得全身無法動彈在無人能進入的空間裡躺了整整一天一夜。

桃地再不斬等三人也在空間外等了一天一夜，內心萬分著急卻束手無策，在見雨森佟終於自那空間出來的下一秒，三人鬆口氣的同時，見他一身憔悴悽慘的模樣，嚇得又趕緊帶他去吃飯休息，事後也不免一陣嘮叨，聽得雨森佟是無奈又溫暖。

雨森佟並沒有將他的計劃告知給旗木卡卡西，當面請開對方卻絲毫不見彆扭，眼神還透著明顯的堅持，這讓對方雖然好奇，卻也沒辦法硬留。

他也不會用自己身為老師的身分強制對方讓自己留下，旗木卡卡西雖然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但他相信對方一定會盡他所能的改變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就像他改變月光疾風的未來一樣。

那天過後，月光疾風便和桃地再不斬與白一同生活在幻域裡，就連雨森佟也一刻都不曾離開過，但卻另外創造了個空間作為修練場地，三人甚至無法輕易進入，因此對他在裡面做了些什麼卻也無從得知。

漩渦鳴人在那天過後便開始努力修行，連雨森佟當天出院的事情都不知道，而宇智波佐助則是跟著旗木卡卡西修練去了，因此三人在那之後都沒有來叨擾雨森佟。春野櫻雖然知道雨森佟躲藏在幻域，但在這種非常時期，她決定小心謹慎的行事，因此沒有隨意進出幻域，就怕一個不注意被人所察覺那是神之眼的其中一項能力。

在雨森佟尚未提醒之前，旗木卡卡西真的完全忘了還有幻域這麼一個安全無比的地方，而在知曉後，他也確實安心下來，便答應對方的請求，負責指導宇智波佐助修練了。

但在出院前，旗木卡卡西為了讓雨森佟能夠安心休養而將修練延至明天，對於這個決定宇智波佐助也深表贊同，也因此雨森佟只能面露苦笑，將一些反駁的話語給吞了回去。

「你們太大驚小怪了，對方短期間內不會再動手了。」雨森佟好笑的看著旗木卡卡西，竟是揶揄對方對自己的看重，這讓旗木卡卡西有些哭笑不得。

「我這是小心謹慎！」旗木卡卡西沒好氣的反駁著，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再說，讓你毫無顧慮的休息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選拔在雨森佟昏迷期間平安落幕，而成功晉級的名單就如他所知的一樣，不同的是現在的名單與動畫相比多了他這個外人，但對戰名單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手鞠對奈良鹿丸，托斯對雨森佟，這就是唯一不同的地方了。

昏迷的雨森佟也在經過三代火影的幫助後，被旗木卡卡西送到醫院，並增派暗部就近保護。然而在考試結束後，旗木卡卡西忍著心中的不安感到醫院，看到的卻是藥師兜正準備襲擊昏迷中的雨森佟，這讓他嚇出一身冷汗，之後便一直待在雨森佟身邊親自看護。

雨森佟的身體因為受到咒印的折磨，因此在戰鬥中受了不少重傷，短時間內似乎清醒不了。旗木卡卡西看著雨森佟的睡顏，心裡卻在思考著接下來的一個月準備期要做些什麼。

他當然也想到漩渦鳴人一定會為了修練來找他，所以提前替對方找了一個老師，畢竟連暗部都被藥師兜給輕鬆打敗，他實在不放心再委託別人照顧雨森佟。

被帶走的雨森佟在賽場裡的一間陰暗房間，旗木卡卡西將他輕輕放下，卻見對方呼吸紊亂，臉上的表情是不曾見過的狼狽。

「沒想到你也會搞成這樣啊？」旗木卡卡西感嘆的說，畢竟見識過雨森佟實力的他實在沒想到會有機會見到對方如此狼狽的模樣，因為他的心裡很清楚，對方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

然而事實卻是雨森佟被咒印折磨的痛苦異常，恐怕剛才的對戰最後會如此迅速結束，為的就是讓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早日得到休息的緣故。

「嘛！總之先幫你處理一下那個咒印吧。」旗木卡卡西說罷就要動作，卻被雨森佟一個抬手抓住右手給制止了動作。

對於雨森佟通過預選不感意外，旗木卡卡西在意的是方才雨森佟出手的速度竟快得讓人看不見，就這麼在眾人眼皮底下展現實力好嗎？他看著雨森佟，卻見對方臉上雖然仍掛著微笑，但與平常明顯有些不同，他想對方大概是到極限了吧。

雨森佟的異狀除了旗木卡卡西外，也只有宇智波佐助察覺到笑容中的怪異了，與漩渦鳴人和春野櫻的高興相反，他微皺眉頭，面帶擔憂地看著對方。

對於這場戰鬥最驚訝的莫過於在場的所有上忍，以及三代火影了。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攻擊中的藥師兜突然飛了出去，這是眾人怎麼想也想不透的事情。也只有知曉一切的旗木卡卡西知道，那才是雨森佟真正的實力，但也因為知曉一切，才讓他有了不必要的擔憂。

雨森佟雖然在一瞬間展現實力，但速度卻快的讓在場所有人看不見他的動作，眾人只會納悶他究竟做了什麼，卻不會知曉其實是他的實力太過恐怖。換句話說，旗木卡卡西的擔心是多餘的。

場地中央，除了雨森佟與藥師兜，以及擔任裁判的月光疾風外，所有人都來到二樓觀看。

上樓前，旗木卡卡西經過雨森佟身旁道：「要是咒印失控的話，我會下來阻止你的……雖然我沒什麼把握啦。」這讓雨森佟笑了笑，回了句：「沒問題的。」至於這個沒問題是指他能夠控制咒印還是旗木卡卡西能夠阻止他，就不得而知了。

比賽很快便開始了，但雨森佟與藥師兜卻都沒有任何動作，兩人臉上同樣掛著笑容，讓人看不清內心的想法。

「真是可惜啊，沒想到竟然要和你對打。」藥師兜率先開口，語帶惋惜地說，大概是仍在裝著前輩的好榜樣，為他先前幫助他們取得卷軸的作為與現下的處境而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聽到通過考試的消息，伊魯卡為了讓四人放鬆，故作輕鬆地說著要帶他們去吃拉麵，但下一秒卻又說由於還在考試中，所以就決定作罷，誰曉得漩渦鳴人卻是一聽到有拉麵吃就高興的抱住他，還興奮地大吼大叫著，看得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也是非常無奈，卻也鬆口氣地坐下來喘口氣。

之後的發展與動畫無異，宇智波佐助向伊魯卡詢問在考試中打開卷軸的後果，而伊魯卡也照實回答，這讓他笑著調侃漩渦名人和春野櫻，沒有在考試中將卷軸打開，讓兩人是一陣尷尬。

之後是解釋牆上壁紙所寫句子的意思，雨森佟並沒有仔細聽伊魯卡的解說，但他也是難得的坐了下來，但因為是坐在三人身後，而伊魯卡正將注意力放在解說上，所以他臉上難得卸下的微笑並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

此時此刻，毫無危機的狀態下，雨森佟卻沒有掛著往常的微笑，這個舉動無疑是有問題的，而他也正是因為這一路以來的突發狀況而過於疲憊，儘管在過來的路途中表現得與平常無異，但其實他的身體已經有些負荷不了這次的狀況了。

漩渦鳴人衝動地朝面前的人就是一個拳頭，狠狠地打在對方的肚子上，眼見對方毫無抵抗的模樣，這讓春野櫻忍不住露出微笑。

什麼嘛！原來這麼弱啊？

不只是春野櫻，就連攻擊的漩渦鳴人也是露出大大的微笑，臉上的表情像在嘲笑對方實力低落。春野櫻更是高興的大聲呼喊：「幹得好，鳴人！」

但就在這時，對方的身體卻逐漸變成了水份，漩渦鳴人的拳頭也就這麼穿了過去，這讓兩人著實大吃一驚，就連一直沉默不語地觀看形勢的宇智波佐助都忍不住咬緊牙關、皺緊眉頭。

宇智波佐助看著雨森佟，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

就像雨森佟說的，很多事情他跟漩渦鳴人雖然抱有疑問，卻不曾開口詢問過，這是因為他們非常信任雨森佟，如果是雨森佟想告訴他們的，他們相信雨森佟不會不告訴他們，也因此他沒有多做說明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多做詢問。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但經過這次的事件後，宇智波佐助卻想要更加了解雨森佟了。

明明生活在一起，但對於雨森佟的事情卻有很多疑問，宇智波佐助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或許就在於以前的他根本不會主動開口詢問雨森佟關於他自己的事情，才會造成現在的這種結果。

坐在地上的雨森佟喘著粗氣，他皺著眉頭，體內的氣息仍舊愫亂，看來就算是他，也無法立刻控制住咒印的力量不被侵襲。

雨森佟的反應也落入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的眼裡，他們不清楚咒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他的身體到底發生什麼問題，只能在一旁緊張地望著他。

雨森佟閉上眼深呼吸了口氣，待他再次睜眼後，他掛上平常的笑容笑看著三人。

「你們做得很好。」

這裡是……哪裡？

站在一個未知的空間裡，雨森佟呆愣地看著四周，很快便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名男子。

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黑色的俐落短髮與那冷冽的眼神，自己也不是不會照鏡子的人，雨森佟很快便認出那是生前的自己。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在對付大蛇丸的同時，雨森佟也從未將對三人的注意力抽離，也因此在三人成功讓身體停止顫抖的同時，他便知道了，這讓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但他們沒有特別降低的音量卻也引起大蛇丸的注意，這讓他冷笑一聲，以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低喃著：「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而且，這個小鬼讓我很在意。

大蛇丸看著面前處變不驚，臉上依舊掛著與最初毫無差異的微笑，而且毫髮無傷的雨森佟，忍不住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