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仔不貴載

旗木卡卡西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可以如此在乎一個人，甚至到了怒火攻心的地步。

對於雨森佟如此隨意的回答，怒氣瞬間直衝腦門，甚至表現在外，直接就將襲來的敵人打飛甚遠，旗木卡卡西怒瞪著雨森佟，低吼著：「太亂來了！」

現在的雨森佟身重咒印，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凝聚查克拉，且隨時都有可能被咒印吞噬，在如此險峻的狀況下，變化成猿飛蒜山模樣的竟是本體而非分身，現在本體被結界阻擋在內，外人根本無法救援，這要旗木卡卡西怎麼不心急、不生氣？

但雨森佟只是依舊笑了笑，最後化成一陣白煙，消失無蹤。旗木卡卡西心裡那個火啊，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就將影分身給解除，讓他即將宣洩而出的怒氣無處發洩，頓時對付敵人的力道又更狠了些，看得一旁的阿凱都有些冒汗。

結界內，大蛇丸笑著舔舔嘴角，「想不到你竟然會自尋死路，要是利用分身和我對打，我也沒輒呀。」

想來對方也早已知曉自己的身分，不需要再隱瞞的雨森佟解除了變身，就著身體變小所造成空隙的優勢逃出樹界降誕的束縛，他無所謂地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在查克拉無法穩定施展的情況下，我不能保證分身可以維持多久。」

「原來如此啊。」大蛇丸笑了笑，「但同樣的，在查克拉無法穩定施展的情況下想贏過我，你不覺得有些勉強？」更何況還有穢土轉生出來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不管由誰來看都認為情勢對雨森佟非常不利。

然而出乎預料的，雨森佟的情緒非常平靜，他平淡的回答：「還好。」讓人不禁開始懷疑對方是否無法看清情勢，亦或還有尚未使出的殺手鐧？

儘管只有少數幾人知曉雨森佟身重咒印的事，但不管知不知情，都認為他是屬於前者。不知情的人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一時倒也忘了對方可是單靠低階忍術就能對抗大蛇丸及兩名火影，只認為區區下忍哪還有什麼本事？大概不久後就要葬身此地吧！而知情者更不認為他還有什麼本領，畢竟咒印隨時會爆走，只要咒印開始發作，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雨森佟如此淡定？

沒有人知道，所以眾人皆是一臉緊張，和雨森佟的溫和笑臉形成強烈對比。

雨森佟的反應也讓大蛇丸有些不滿，這讓他怪笑幾聲，「你似乎太從容了，我記得……你好像很重視那幾個小鬼嘛？」他指的是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

見雨森佟的表情毫無轉變，大蛇丸又笑著接下去：「你好像不知道村外有幾隻大蛇閒得發慌呢。」跟著作勢結了個印。

言下之意即是：只要他有心，隨時都可以操作大蛇去攻擊三人。

在因為咒印而無法隨心所欲地控制查克拉的情況下，雨森佟的內心其實異常脆弱，因為他無法保證在危急時刻能否做出理想應對。對他來說，到目前為止的發展都如他所知曉的未來相差無幾，也因此他才能如此自信地利用本體變化成猿飛蒜山和大蛇丸待在結界內對峙。

然而大蛇丸此刻的發言卻讓他的內心動搖了，他無法判斷對方所言的可信度有多高，但要是對方真能控制村外大蛇去攻擊漩渦鳴人等人，身處結界內並解除唯一影分身的他根本不可能去解救三人，要是因此造成三人的死亡……

身體微微一顫，這樣的舉動全數落入大蛇丸眼裡，這讓他的笑容又加大了些。然而對方此刻卻是微低著頭讓人看不見表情，但下一秒，大蛇丸卻有些後悔此刻莽撞的挑釁。

「你以為……」冰冷的話語自雨森佟口中吐出，「你在跟誰說話？」

微抬頭露出縮至極小的冰冷紫瞳，周身散發的巨大殺氣跟著席捲而來，令人畏懼的恐懼感讓大蛇丸直冒冷汗，他第一次如此清晰體會死過一次的感覺。

憤怒情緒讓體內的查克拉失控地竄升，巨大的查克拉以雨森佟為中心擴散出去，屋瓦一圈一圈被翻起碎化成泥，接著像一口氣爆發般地轟了出去，堅固的四紫炎陣瞬間顯現出裂痕，接著化為碎片跟著被轟掉大半的千手柱間、千手扉間，及站不住腳的大蛇丸一起飛了出去。

突如的轉變讓所有人呆愣在原地，但雨森佟卻是凝聚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查克拉而因失控的咒印痛苦地倒地不起。

「佟！」

桃地再不斬與白瞬間衝上前去，看著因咒印發作而不斷扭動身體、痛苦不已的雨森佟，一時竟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幫忙。月光疾風雖然也相當關注雨森佟的狀態，卻是不忘職責地守衛在猿飛蒜山身邊。

雖然也擔憂著雨森佟的狀況，但猿飛蒜山還是先將注意力放在被轟去大半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身上，見兩人的身體漸漸恢復，他想普通攻擊對穢土轉生的兩人根本不成威脅，恐怕得針對兩人的靈魂進行攻擊才有意義。而大蛇丸因為雨森佟方才的爆發受了嚴重損傷，雨森佟目前的狀況又如此危急，他當機立斷叫出兩個影分身，雙手快速且毫不遲疑地結印，雙眼透著無比堅定。

「封印術‧屍鬼封盡！」

抓緊時機，兩個影分身分別抓住千手柱間與千手扉間，本體則箝制住大蛇丸，這便是勉強找回些理智的雨森佟正好看到的畫面。

「爺爺不要！」他強忍痛苦撕聲大吼，卻見猿飛蒜山微微回頭朝他淡淡一笑。

千手柱間與千手扉間很快就因為靈魂被拉出而化為淤泥，露出施展穢土轉生所需的犧牲品──薩克及金──猿飛蒜山想起從前往事，對大蛇丸這種不尊重生命的舉動流下淚水，箝制住對方的手跟著一緊，屍鬼封盡的死神之手便要將對方的靈魂給拉出。

「爺爺！」咒印已經佈滿半個身體的雨森佟，強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伸手在空中揮了揮，似是想要抓住猿飛蒜山。

大蛇丸眼見不對，立刻召回在與雨森佟戰鬥中掉落一旁的草薙之劍‧空之太刀就要刺殺猿飛蒜山，察覺有異的月光疾風趕緊上前救援，但當他握住劍時，劍身早已貫穿猿飛蒜山的身體。

就算不躲避這一劍，施展屍鬼封盡的猿飛蒜山也必死無疑，因此他著實地接下這劍，手仍死抓著大蛇丸不放。

「為什麼不躲開？」大蛇丸額冒冷汗。

「屍鬼封盡這種封印術，必須把自己的靈魂交給死神，這樣才能發揮忍術的效用，是必須搭上性命的忍術。」猿飛蒜山同樣流著冷汗，強忍傷痛緩緩解釋道。

大蛇丸起手結印，赫然發現竟無法施展忍術。

猿飛蒜山笑著，「我根本不需要躲，反正都會死。在這封印結束的同時，我的靈魂也會被吞噬，這就是曾經救了村子的英雄所使用的封印術，現在你也將死在這個忍術之下。」

「難道這是當年封印九尾的忍術……」

「接下來我會把你的靈魂從體內拉出，然後封印！」說著，就見大蛇丸的靈魂又被拉出了些。

我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大蛇丸內心那個緊張，臉上又冒出更多冷汗，猿飛蒜山看了卻是冷冷一笑。

「你應該能看到自己的靈魂了吧？因為你的靈魂已經被我拉出一半了。被這個忍術封印靈魂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只能一直待在死神肚子裡受苦，被封印和施展封印的人，他們的靈魂會糾纏在一起憎恨著對方，永遠爭鬥下去。」

大蛇丸在這時看見了屍鬼封盡的死神，這讓他更加慌張，起手控制著劍不斷深入對方體內。緊抓劍身底部的月光疾風就算使盡力氣也阻止不了劍的深入，這讓他跟著慌張起來。

隨著劍的深入，猿飛蒜山扯著對方靈魂的力量也跟著減少，這讓他暗叫不妙。

兩人間的拉鋸戰持續了好一陣子，最後是猿飛蒜山自知力量不足，想著至少阻止對方的野心，僅拉出對方的雙手就要進行封印。

「爺爺！」雨森佟扯著嗓子大吼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明明……明明就打算阻止猿飛蒜山的死亡……

瞳孔再次縮起，激動的情緒讓咒印更加失控而快速地侵襲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嘶吼大喊，突如的發展讓一旁的桃地再不斬與白更加著急。

猿飛蒜山微微偏頭看向雨森佟，卻是笑了笑輕聲道：「真是的，就不能讓我安心嗎？」

那話極輕，卻隨著微風飄進雨森佟耳裡，也讓他找回些許理智。

他緊咬下唇，甚至到了出血的地步，像是要一口氣宣洩而出般地張嘴大吼，跟著將爆發而出的咒印凝結轉換，周身氣場震得桃地再不斬和白紛紛退去，方圓百尺的屋瓦瞬間毀壞。

忍受幾近讓人暈厥的劇烈疼痛，憑著視死如歸的意志進行，瞬間將大半咒印力量轉換，遍佈全身的咒印跟著消失無蹤。

這樣的發展讓桃地再不斬等人喜出望外，而猿飛蒜山也讓死神斬斷大蛇丸的雙手進行封印，他看著雖恢復原狀卻似乎無法動彈地跪趴在那的雨森佟，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

「做得很好。」

聽著猿飛蒜山人生最後一句話，雨森佟咬緊下唇、全身顫抖著，淚水跟著順流而下。

那是他成為雨森佟後，第一次流下的淚水……

充滿悔恨與無力。

*****

結果爺爺還是死了嗚嗚嗚嗚嗚（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