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柔陷入昏迷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前世。

她看著自己一個人在獨自居住的別墅,懦弱的縮著身體哭泣;她看著自己一個人在發現外面到處都是走動的吃人喪屍,慌恐無助的樣子;她看著自己一個人在屋裡瑟瑟發抖,突然有一群人破門而入,是自己的前未婚夫和唐家三人,然後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

她高興的跟著他們離開,一路上見到不少喪屍,也看過不少人殺喪屍。從最初的噁心嘔吐,到後來的習慣麻木,甚至在所有人鄙視不滿的眼神下,也加入了殺喪屍的行列。

她很幸運,雖然殺喪屍殺得艱難,但都沒有被咬到過,卻沒想到會直接被人推了一把。

唐柔看著自己被便宜妹妹推到喪屍面前,差點被喪屍咬傷,在旁人的救助下終於順利活了下來,不料卻在眾人不注意間,臉就這麼被唐蓮砍了幾刀,徹底毀容。

她看著唐蓮可憐兮兮的和眾人、和自己道歉,說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情況太過混亂,不小心誤傷了她。

所有人都相信了,連她也相信了,但唐柔卻看到唐蓮在無人注意的角度勾唇嘲諷一笑。

還看到他們碰巧遇到江紀澤一行人,裡面沒有江浩等人,卻意外的都是熟人。

那些人,正好就是這次江浩召集的二十七名軍人中的其中幾名。

唐柔看著江紀澤沉默寡言,對唐蓮等人愛理不理,而她則縮在角落一臉失魂落魄,自然引不起他的注意,更別說要相認了。

然後,他們離開了。

然後,她的生活越來越悽慘了。

唐柔看著自己被周圍的人越來越嫌棄,越來越厭惡,到最後為了糧食,竟然被眾人推出去給別的隊伍的一群男人褻玩。

她尖叫,她絕望,在身上的衣服被撕扯乾淨,身上也被捏得到處青青紫紫,手腳被人架住,正要被人進行最後一步時,終於爆發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異能發動形成的特殊光芒一閃,抓著自己的幾個大男人瞬間消失不見,唐柔看著自己呆愣地坐在原地,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失聲痛哭。

前世的自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唐柔也不明白。

她覺醒的明明是空間異能,為什麼那些人渣卻在瞬間消失了呢?唐柔蹙起眉頭,又細細回想方才見到的情況,以及異能的波動情況,似乎有什麼思緒劃過腦海。

痛哭過後的她臉孔瞬間扭曲,接著又瘋狂大笑,然後臉上再也看不出麻木、柔弱等所有懦弱的表情。她隨便找了破布圍住赤裸的身體,然後出去找唐蓮等人要了衣服,在一群人鄙視的眼神下一刀砍斷了想上前侮辱自己的男人的脖頸,動作乾脆俐落,還帶著股狠勁。

所有人皆驚愕地看著她,才發現她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在那醜陋恐怖的臉蛋下,只剩下看著螻蟻般的冷漠淡然。

他們在這一刻深刻的認知到──她變了。

她沒有立刻離開這個隊伍,而是繼續跟著他們行動,但隨著她的身手越發矯健強大,他們隊伍裡的人死得就更慢。

不是因為有了她的保護,而是被她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殘忍酷刑對待。

「一個都別想逃。」唐柔看著自己溫柔的笑著說。

其他人則露出驚恐懼怕的表情,還有濃烈的絕望。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逃,但唐柔的身手已經太過強大,他們根本逃脫不了,且只要被她抓回來了,迎接他們的將是更加殘忍無道的對待。

他們怕了,他們不停的向她哭求原諒,他們想叫她給個痛快。

她只是笑得一臉溫柔,只是這溫柔的笑在那張恐怖的臉孔下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更加森冷恐怖。

她說:「我怎麼捨得這麼輕易放過你們呢?要不是有你們,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我?」

唐柔看著他們一個個就像當初的她一樣,從最初的驚恐害怕到麻木絕望,直到將最後一人折磨至死才開始踏上獨自一人的旅程。

雖然孤單,卻很快活。

生活依舊充滿了危險,但在這世上本就已經沒有能讓她留戀的事了,就是死了又怎樣?所以她每天都讓自己活得張揚愉快,要是有人想對她不利,她必定會加倍奉還。

漸漸地,她的身手越來越強;漸漸地,沒有人敢在輕易招惹她;漸漸地,她的仇人遍布各地。

然後,寡不敵眾,她被一大群聯合起來的人一起殺害了。

唐柔這才明白,原來前世的自己是這麼死的。

只是她雖死了,但卻早已料到有這麼一天,因此並不感到遺憾。畢竟仇也報了,每天都活得無比愉悅瀟灑,這樣的她為什麼會獲得重生?

唐柔不知道,只知道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身上隱隱有股劇烈的灼熱感,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緊促眉頭,只覺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息的感覺讓她覺得一陣暈眩,意識也越發模糊。

唐柔想吧,也許從來就沒有所謂的重生,不過是死後陷入的一場美夢。

夢裡,她和江家人相遇相認,和江紀澤度過了還算美好的一個月,名字也被唐家除名,更有了新的家人,成為江家的一員。

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美好,可惜……太過短暫了。

這要她如何甘心,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美好呢?

全身的灼熱彷彿在瞬間降下去,甚至直衝腦門,彷彿被什麼東西吸收了般,直到熱度完全降下,唐柔也漸漸感覺得到身體的感覺。

雖然有些僵硬,但她卻有種「活過來」的錯覺。

身下依舊是大床的柔軟觸感,突然一旁有種陷下去的感覺,還有熟悉的氣息,於是唐柔下意識地睜開眼,然後就對上了那雙帶著詫異與喜悅的黑眸。

「阿澤。」睡了七天的嗓子很乾啞,卻又帶著點女孩特有的軟嚅。

聽起來倒有幾分可憐。

江紀澤看著女孩笑彎的眉眼,嘴角忍不住也跟著微微上揚,他柔聲回應:「我在。」

「阿澤。」

「嗯。」

「阿澤……」

「什麼事?」

「餓。」

江紀澤先是愣了一下,才仔細看了看仍躺在床上不願動彈的女孩。

人依舊是那個人,但眉眼間的陰鬱似乎散了不少,渾身也多了點這年紀該有的朝氣,甚至是……幼稚。

看著明顯在和自己撒嬌的小人兒,江紀澤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他認命的伸手抱起她,一路步出房間,就這麼帶她去吃東西。

現在早已過了晚餐時間,熱食又剛被他解決完,江紀澤只能先拿些味道不好的乾糧給她,「先墊墊肚子,我去煮。」

江紀澤不是第一次下廚,因此唐柔很放心的點頭表示答應,然後就拿著乾糧開始吃了起來。

和江紀澤的情況一樣,但畢竟唐柔的胃口不大,因此吃的並沒有比他多,但和其他人相比還是夠讓人瞠目結舌了。

也好在現在只有他們兩人,不然那場景大約會很好笑。

吃飽喝足後的唐柔已經在這段過程中從江紀澤口中得到目前的情況,本來想要直接安排接下來的動作,不料嘴才剛張開來就被人攔腰抱起,她呆愣的看著突然抱起她的男人,眼底帶著明顯的狐疑。

「先休息。」

沉睡的越久代表覺醒的異能越強大,也代表身體被改造的越多,但剛醒來時身體卻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偏偏江紀澤就跟沒事人兒似的,抱著唐柔走上走下也毫無壓力,讓她還以為他根本沒事。

卻原來只是擔心她。

眉眼再次笑得彎彎,唐柔享受著這專屬於她的寵溺行為,回想起昏迷過程中的所聽所見,忍不住環住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頸肩處。

「還好不是夢。」

聲音細小如蚊,但畢竟是在他耳邊說的,因此江紀澤還是聽到了。

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心疼,他輕拍她的背,輕輕地說:「別怕,我一直都在。」

卻帶著彷若承諾的鄭重。

「嗯……」

江紀澤微垂下眼簾,就見懷裡的女孩已經沉沉入睡。他的步伐依舊穩健,平穩的將人抱回房間,輕柔放置在床上。

然後替她蓋上棉被,看著她的睡顏許久,最後沉下身體,薄唇輕貼在她光滑細膩的額頭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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