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子墨呀,你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嗎?」紀成文微蹙眉頭,臉上寫著擔心,表情真誠得可以,一看就是真心為他擔心的模樣,而早已知曉他為人的薛子墨又怎麼會認為對方虛情假意?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以什麼心態纏上他的,但一直以來對方和自己相處就是以最真誠的面貌展現,只是從小的成長環境讓他成為一位冷酷無情的孩子,沒有死纏爛打與耗不盡的耐性是很難打動他的心的。

紀成文無疑是唯一一個,因為前世也就只有他一個,且是在薛子墨絲毫沒有敞開心扉結交朋友的情況下。

想到這薛子墨不免覺得一陣好笑,他本就對交友方面沒太大慾望,因此哪怕沒朋友他也不會感到絲毫難過,甚至樂得輕鬆,便也不會介懷,但紀成文卻在這樣的他心裡留下地位,不難窺見對方在他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大。

眼見自己的沉默讓紀成文擔心得臉都要皺成一團了,薛子墨才開口回答:「沒事。」

「真的沒事?」臉上寫滿了不信,紀成文蹙起的眉頭又緊了些,看得薛子墨都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

紀成文聞言認真上下打量對方好一會,緊皺的眉頭才略微一鬆,笑著說:「是不像,而且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

「這不就得了?」涼涼的瞥了對方一眼,薛子墨擺擺手,手心卻在這時被蘇承天塞了一張小紙條,反射性朝對方看了一眼,就見對方擠眉弄眼的彷彿在勾搭自己般,可惜早已知曉對方為人的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搭訕,而是隱晦的推銷自己,要他下次來記得再指名他!

薛子墨是好氣又好笑,卻還是假裝不在意的擺擺手,甚至故意順手將剛到手的紙條不小心丟到垃圾桶裡,看得蘇承天氣得跳腳,差點就要衝上去揍他幾拳。

普通人如果遇上重生這檔事,多數會覺得有些憂愁,明明一堆和自己友好的朋友一夕之間變得不認得自己,原本彼此都莫名熟悉且有默契卻突然變成單方面的,感慨憂傷後依舊會打起精神重新和對方交朋友,但很顯然薛子墨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欺負、玩弄,並且樂此不疲。

更何況前世的他也沒承認蘇承天是他朋友。

沒有在美髮院多待,本就沒有近視的薛子墨直接就將那粗框眼鏡隨手丟到垃圾桶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紀成文見了哪裡還待得下去?二話不說趕緊跟上,就怕晚了一步直接被對方丟在這裡,他身上可沒零錢給他坐車呢!

一上車薛子墨就抬眼瞥了對方一眼,動作雖然慵懶性感,卻因為身上的強大氣勢透著股危險,看得紀成文都有些心驚,後背甚至隱隱冒著冷汗。

好在對方只是瞥了一眼就收了回去,因此紀成文只是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後便轉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望著前方,沉默不語。

薛子墨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會讓人倍感壓迫,畢竟經歷過許多腥風血雨且身處高位,一時間回到十年前成為年輕稚嫩的青年,儘管內心明白,潛意識卻不是這麼認為的,反射性就會將那深入骨髓的氣勢釋放出來,也難怪紀成文會被嚇得說不出話,要知道就算是前世待在他身邊的秘書都受不了,戰戰兢兢的膽小模樣看得他都倒盡胃口。

可惜就某方面來說,薛子墨也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因此沒發現這個事實,哪怕是紀成文被他嚇到這件事。他只知道一向聒噪得可以的青年似乎突然安靜下來了,而突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應,這讓他狐疑地抬眼看了對方一眼。

「怎麼了?」薛子墨問,要是仔細點還能發現話中帶著的彆扭,畢竟他一直不是個會關心別人的傢伙,他想大概是因為重活一世,雖然不想承認,但或許還是覺得很興奮,進而做出平常根本不會做的事也不一定。

很顯然以前的薛子墨也不是個會關心別人的主,所以這一問紀成文就驚呆了,嘴巴微微張開的傻愣模樣看得前者都有些好笑,而他也確實笑了。

理髮前的薛子墨由於老是頂著一頭凌亂長髮,還戴了副粗框眼鏡,因此臉幾乎被遮掩大半,所以從未有人會注意他的臉皮,但現在他已經將那頭亂髮打理好,也將眼鏡一併丟棄,露出的臉英俊瀟灑,這一笑更是陽光無比,看得連身為男生的紀成文都有些心跳加速。

#原來我的好友是帥哥#

#好友太帥快被掰彎了腫麼破#

意識到這點的紀成文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能對從前的薛子墨死纏爛打的人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因此念頭很快就轉換,覺得好友這麼帥他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甚至還為好友長得這麼帥,而且還願意改頭換面這點非常滿意。

「你以後出息了記得帶我飛。」紀成文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讓薛子墨有些懵,但很快卻是輕笑出聲。

「嗯,我以後帶你飛。」

紀成文表示心滿意足,我有好哥兒們我超強。

然後等紀成文發現時,他已經被薛子墨帶去一家高級餐廳了。

「兄弟,雖然我叫你帶我飛,但你不會還沒飛就要先坑我一筆吧?」紀成文有些哭笑不得。

他會有這樣的認知也不奇怪,以前的薛子墨從外表上來看就能看出他有多低調,又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他是薛氏企業的繼承人?要知道就連前世的紀成文都是在他將薛氏企業完全搶下才知道的,可想而知得知事實時所受到的衝擊究竟有多大,尤其是從前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在看到電視新聞上播放薛氏企業的繼承人時,薛子墨攝人的強大氣勢哪怕經由電視轉播也絲毫不減,那些人彷佛臉頰被人狠狠啪啪啪打的酸爽感……別說平常碰不到,就是真碰到了也絕對裝沒看到,哪怕要走遠路也趕緊繞道走!

而且薛子墨平常根本懶得回薛家老宅,所以上學期間他是在外面隨便買一間小房子做臨時住所的,就是今天開的車也普通得可以,因此紀成文也只當對方只是個家境稍好的小康家庭之子罷了,就算拉對方出門也十有八九搶著付錢,所以現下一來到這間高級餐廳,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是要讓自己付錢吃好料了。

薛子墨很無言,要知道剛才他才帶對方去高級美髮院,還自己付了錢,結果對方不但沒發現,還以為他就是個沒錢來這邊消費,帶他來就是為了坑他的……損友?

他表示呵呵,老子懶得理你。

不管紀成文如何哀號,薛子墨直接要了間包廂,在女服務員激動臉紅的帶領下淡定的走進包廂間裡。

這間高級餐廳前世他也時常來吃過,因此只是掃了眼菜單就直接飛快點了幾道,接著二話不說丟給紀成文,似笑非笑的說:「點吧,不會讓你哭的。」

「……」我已經哭了好嗎?

紀成文欲哭無淚,想著反正都是要付錢,他還是來好好吃一頓順便慰勞自己受傷的幼小心靈,便開始認真看起菜單來,又點了幾道自己喜歡的菜後便讓女服務員趕緊上菜。

好在紀成文金髮黑眼皮膚白皙長相帥氣,雖然和薛子墨相比稍差了點,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陽光帥哥──當然,前提是他不開口──因此對於帥哥趕緊上菜的請求,哪怕他不提女服務員也會私心優先替他們上菜的,因此雖然退出包間是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但當包廂門關上的下一秒她就飛速衝往廚房,急吼吼的要廚師趕緊做兩人要的菜了,差別待遇明顯得不要不要的,可惜兩人根本毫不關注,因此不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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