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身處在巷子中的一家古董出租店,而經營這家店的老闆姓劉名墨,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這裡的客人都稱呼他為「劉老闆」。

劉墨總是穿著一襲黑色中國長袍服,在客人面前的他臉上總掛著微笑,而這笑有沒有笑意就要看他面對的是怎樣的客人了。

這間古董出租店不僅開在一般人根本就不會進來的小巷末端,甚至連招牌都沒有,所以知曉的人都稱這家店為「無名」。

劉墨的外表僅只二十出頭,但要是長期光顧的顧客便會知道,劉墨經營這家店已有二十餘年,而這也是為什麼那些人願意用他們的性命來和劉墨定下契約。

會來光顧這間店的人都知道,無名不是一間普通的古董出租店。一般的古董商只會在繁華的商店街開一家店,等待著肥魚拿著大把鈔票來換取他的古董回家收藏,而這便是古董唯一的利益──賺錢。

試問,有誰會需要租幾個古董回家擺飾?

古董這種價值不斐的東西自然只有有錢人才會買回家裝飾好突顯自己的財力,而販賣古董的人也是看上這一點才會開設店家販售,又有誰會以出租的方式來經營呢?

光就「古董出租店」這五個字就夠讓人納悶了,但是這並不會造成劉墨的店因此冷清。事實上劉墨的客人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前來光顧拜訪,讓他不至於餓死在這巷子裡還無人知曉。

儘管每次前來拜訪的客人都不是同一批人,但無名這家店還是很少人知道的。

這家店其實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妖怪出租店」。如字面上的意思,那些古董裡全部寄宿著妖怪,而這家出租店真正出租的並不是什麼古董,而是妖怪,而這也是這家店會如此隱密的緣故。

沒有人知道這間店是怎麼流傳出來的,他們唯一有的共識就是「要踏進這間店,就要有沒命的心理準備」。

這間店到底還是開在巷子裡的小店,不止是那些知曉的人,有時候還會有意外的客人前來拜訪,那就是生活在巷子裡的無業遊民們。

偶爾會出現一些不小心走到無名的遊民,而在通往無名的巷子裡雖然還有很多條繁雜的小巷,但與無名不同的是那些巷子的兩旁都是高聳的水泥牆,也因此那些誤入此地的遊民們在看見巷子的末端竟有一家住戶不免感到好奇,甚至萌生出了搶劫的念頭而走上前去。

今天就正好有一位遊民誤闖此地,一身破爛、滿臉鬍渣的黑髮男子對於這個巷子末端出現一家住戶感到無比好奇。他走上前去,乾淨的窗戶讓他很輕易地看見屋內的擺設,只見各種瓷器不一的古董整齊地擺放在架上,這讓黑髮男子一陣驚奇。

「有中意的嗎?」

身後突然傳出的男聲令毫無防備的黑髮男子嚇了一大跳,驚恐地轉過身,只見一名身穿一襲黑色中國長袍的男子正微笑地看著他。

「抱歉,我無意嚇你。」劉墨臉上雖掛著微笑,語氣裡卻透著一絲歉意。

黑髮男子聞言猛地搖頭,慌張地應道:「不不不!是我不應該在這偷看的!對不起、對不起!」

對於黑髮男子的反應,劉墨只是一個挑眉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笑著說:「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純淨的靈魂,進來吧。」

黑髮男子雖不明白劉墨的前一句話,但後面那三個字他倒是懂。他先是猶豫了好一會,才在劉墨的催促下與他一同步入屋內。

「你叫什麼名字?」劉墨邊問邊坐了下來,還不忘示意黑髮男子坐在他正對面的椅子上。

黑髮男子乖乖坐下後,才老實地回答:「鍾御翔。」

「御翔嗎?」劉墨點了點頭,「叫我劉老闆就可以了。」

「劉老闆?」鍾御翔先是呆愣地看了看四周擺設的古董,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家古董店,那自己豈不來錯了地方?畢竟自己只不過是個遊民。

但思緒一轉,自己是劉墨請進來的,這讓鍾御翔不免感到一陣奇怪。

「我可以幫你解決現在的困境,但是你必須遵守我的規定,否則你就只有死路一條。」劉墨微笑著為自己、也為鍾御翔倒一杯熱茶,語氣輕鬆的彷彿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鍾御翔卻聽得出那直白的話語所代表的意義,這讓鍾御翔猶豫了起來。

雖說現在的生活很不好,但多年的困苦生活都讓鍾御翔給熬了過去,對這樣的生活也有一定的習慣了,就算沒辦法讓自己好過,但至少還是有一定的希望。

比起這種像走後門的人生,他更希望自己能過得堂堂正正、實實在在的,只要不會愧對自己,就算老天現在就要他的命,他也可以乾脆地放下這一切。

一直在觀察鍾御翔的劉墨笑了笑,開口打斷鍾御翔的思緒:「你算是我開張以來唯一的特例,我不收你任何東西,只要你能遵守我的規則。」

鍾御翔的眼神有些迷茫,老實說他打不定主意,因為困苦的生活至今為止從未有人給予他任何的施捨與幫助,然而眼前的男子卻願意無條件的幫助他,雖然不知道劉墨要怎麼幫,但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的幫助,鍾御翔有點禁不起內心那道叫他接受的聲音的誘惑。

但有時候身體的動作總是比腦袋動得還快,就在鍾御翔還在內心掙扎的時候,他的嘴就已經脫口而出:「好……」

回過神來的鍾御翔頓時一陣懊惱,想將話給收回,卻又擠不出半句話。劉墨看了只是笑了笑,隨即要鍾御翔去看那些古董,要他挑一個中意的過來。

鍾御翔照著劉墨的話,在看了一段時間後,目光被一個手掌大小的水藍色盒子給吸引過去,他二話不說拿起那個盒子來到劉墨面前。

「真不愧是擁有純淨靈魂的人,選到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劉墨輕笑著說出令鍾御翔摸不著頭緒的話後,隨即又接著道:「我的規則很簡單,絕對不要讓任何人打開它,包括你。」

頓了一下,劉墨又接著說:「期限是一年,只要這一年你都遵守這個規則,一年後,我會去找你收回這東西。」

如果是無名的熟客便會發現,這不是個完整的契約,因為劉墨少說了一項規則──契約隨時可以終止。

儘管覺得這條件很奇怪,但鍾御翔還是答應了,便帶著這盒子離開。

鍾御翔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在唯一一個完好的口袋裡,便照著劉墨所說的,他離開了巷子,並且在街上到處走動,從此再也沒有進過巷子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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