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對於我的回答,教皇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來回應,就連一旁的太陽也一臉的呆愣,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小孩子,說沒有名字也太奇怪了點,但……

我要拋開過去,而我的第一步就是拋棄我的名字。

名字,只是在心裡默念,都會勾起我生前的回憶,我不想、也不願再想起過去的一切,所以首先要拋棄的東西,我認為非我的名字莫屬了。

「沒有地方住,也沒有名字,那妳這幾年是怎麼過的?」教皇皺著眉頭,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狐疑,隨即又看向太陽,彷彿在說「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人是你帶來的,我一定會把她丟給你負責。」,這讓太陽有些無奈。

對於教皇的問題,我思考了一會,才尷尬的說:「抱歉,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

因為這幾年我根本不是在這個世界生活,這個問題我確實很難回答。總不能跟他們說「其實這幾年我都在別的世界生活,結果被人害死就穿越時空來到這裡了。」吧?這種話就算是我這個親身經歷的人來聽都覺得有病,更何況是他們呢?

教皇皺著的眉頭又更緊了些,看著我的眼神也多了點提防。

一個不願意透露關於自己的事情的人,在無法確定之前,帶在身邊都有一定的危險,我想這就是教皇變得更加提防我的原因。

誰都不願意讓人在背後捅自己一刀,我也一樣。儘管看出教皇臉上的提防,但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悅,相反的,我認為這是正常人的反應,而我也能夠接受這樣的反應。

如果教皇馬上接受我,那現在露出警惕表情的就是我了。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再加上眾多的不確定因素,如果對方馬上就接受我,不是對方心裡在盤算什麼不好的事,就是對方人太好了。當然,大部分必定是前者,就算現在這種情況出現在教皇身上,我也不認為是教皇人太好。

在陌生的環境裡,如果不懂得警惕,那麼死的人就是自己,而這樣的結論,正是前世的種種經驗告訴我的。

沉默了一會,教皇嘆了口氣,如果我不想說,他大概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我現在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害神殿的事情,就算他想把我交給審判,他也沒有理由好把我丟去。

換上認真的表情,教皇直盯著我問:「那麼,妳現在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嗎?我思考了會,才用有些遲疑的語氣問道:「可以讓我加入神殿的騎士小隊嗎?」

遲疑是因為我這樣的要求一定會讓他們更加警惕我,但我想,只要我成功加入了,就算我有什麼小動作,只要他們有確實監視我,他們就會立刻察覺,這也算是種保障吧。

「妳為什麼想當騎士?」這句話是太陽問的,畢竟神殿可不只有騎士,他們還有祭司,更何況我還是個女人,很少有女人願意拿劍耍,搞得手掌到處都是繭。

愛美的女人是絕對不願意練劍術的,比起練劍,學神術還可以讓男人保護,偶爾還可以撒個嬌,當然,月蘭國的女人除外。

或許是因為我怎麼看都不像是月蘭國的女戰士,而月蘭國也沒道理會派個臥底來神殿,所以太陽才會好奇我為什麼會想要加入騎士隊,但對於太陽的問題,我只是笑了笑。

或許我也有機會能夠學會神術,而神術我也是一定要學學看的,簡單來說,我都要學,因為我絕對不會靠別人。

儘管我說要忘了前世的一切,但這種根深蒂固的東西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更何況這些經驗能夠讓我在這裡活得更警惕些,而我的經驗告訴我──絕對不要奢望別人的幫助。

想要在這個世界存活,就必須要先學會自保方式,還有要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等。這裡跟前世不同,高科技被魔法取代,所以我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重頭開始學習、習慣,相信這是段漫長的路程,但我想我會撐過去的。

比起前世,只是要熟悉、學習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我想這應該是輕鬆許多的。

「我想學劍術,也想學神術、魔法,關於這個國家的一切我也不是很了解,我身上也沒有錢,也沒有地方可以住,可以的話,我想住在這裡,學習很多事情,也願意貢獻一點心力。」我將我的想法說出來,抱著一絲希望,祈禱他們能夠答應我的要求。

我願意靠自己生存,但如果神殿同意,我願意把我的一生全花在這裡,只要我能夠活得比前世開心,這就夠了。

至少,我現在是這麼想的。

太陽跟教皇看著我臉上的堅定表情,倆人互看了一眼,互點個頭,教皇才開口道:「妳說妳想學,所以妳完全不會劍術、神術跟魔法?」

這個問題讓我一愣,隨即失笑著搖搖頭,我都忘了我其實是有自保能力的,只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是強是弱。

「我學過一點劍術。」我說,卻換來他們的好奇。

老實說,我也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學劍術的,因為我雖然有學過,但在前世我卻未曾用過。在前世,我甚至不記得我有學劍術這件事,現在突然想起來還真覺得奇怪。

記得那個時候,我總是跟在「那個人」的身後跑,現在雖然想起這件事,但在前世我卻不曾再見過「那個人」,也不曉得「那個人」現在過得好不好?

現在想這個似乎也沒什麼用,因為我也見不到「那個人」了。我看著教皇,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祕密,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學過一陣子,但是我已經很久沒練了,我不確定我的身體還記不記得那種感覺。」我想,被欺壓這麼多年了,現在要我拿劍,恐怕身體會跟不上腦袋的動作吧。

教皇理解的點點頭,隨即開口道:「我們還無法保證妳是不是會對神殿不利,所以我會請太陽隨時注意妳的一舉一動,可以嗎?」

教皇的直白令我訝異,「為什麼要告訴我?」

早在教皇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的表情就被驚訝取代,就連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太陽也在聽到教皇這麼說後而狐疑地皺起眉頭。照理說,觀察這種事情應該要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這樣才能確保當事人不會做假,現在當事人已經知道了,就算我真的是派來神殿臥底的,我也絕對不會傻傻的露出馬腳讓神殿知道。

但教皇的反應比較像是無意中說出口的,但……教皇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教皇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也許,是因為妳眼中的滄桑吧。」

教皇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這句話一字不漏地傳進我和太陽耳裡。太陽沒有做任何表態,而我也沉默不語。

原來我在別人的眼中是這副模樣嗎?我不由得苦笑了下。

滄桑……或許吧。在經歷過那樣的前世,任誰都會感到滄桑。

「太陽,」教皇轉頭看向太陽,「她就交給妳處理吧。」

太陽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即點頭答應。

「對了,在她入隊以前,找個時間帶去給審判測試一下。」教皇說這句話的同時還撇了我一眼,畢竟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能力有多強,如果貿然將我派去出任務,下次再見到我,恐怕就是屍體了吧。

對於這樣的安排我並沒有異議,和教皇道別後,我便跟著太陽離去。

臨行前,教皇還不忘向我說道:「既然沒有名字,那就取一個。」我只是沉默了一會,才點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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